所青年论坛总结讲话（要点）

今年的农发所青年论坛，有10位所内青年学者在会上报告和交流了他们的最新研究成果，8位所内外的学者在会上就青年学者的报告进行了点评。另外应青年同志们的要求，论坛还专门邀请了两位长期从事“三农”研究期刊编辑、审稿工作的陈劲松和吕新业同志，围绕如何写一篇好论文，从选题到数据，从立论到论证，从方法到工具等方面的注意事项，以及他们对好论文的理解和鉴别方式等等，作了精彩的演讲。论坛取得了圆满成功，实现了举办这个论坛华山论剑，锻炼队伍、促进成长的初衷！

从大家提供的报告资料、现场报告、专家评论和讨论及听众反响看，一天的活动也反映出不少值得重视和厘清的基础性问题。这突出表现在下面四个方面：

一是要正确处理好基础理论研究与对策应用研究的关系。对任何一门社会科学而言，基础理论研究和对策应用研究都是其题中应有之意。过去讲他们的关系是车之两轮、鸟之两翼，这无疑是正确的。但我以为，仅讲到这个程度，可能还没有讲清楚他们之间更深层次的关系。前者以所谓的“科学问题”为对象，重点在于研究清楚社会现象之间原因与结果，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之间的关系，目标在于为获得关于现象和可观察事实的基本原理及新知识而进行的实验性和理论性工作；对策应用研究则以“现实问题”为研究对象，重点在于研究清楚现实问题的表现形式、不良演化后果以及如何阻断不良后果成为现实之间的关系。由此可见，这两种研究着眼点不一样、研究的重点和取向有差别，并进而导致使用的工具和方法可能也会有不同。但是，这些差别的存在并不否定关于这两类研究的深层次关联。很大程度上，基础理论研究是对策应用研究的基础，对策应用研究是基础理论研究的延续。对一个好的学者来说，没有稳固的基础理论研究的基础，对策应用研究不一定能够做好、做的扎实；若对策应用研究缺少系统的科学思维和导向，则容易沦为基于逻辑归纳和文字功夫的对现象问题的泛泛而谈。中国社科院兼具学术殿堂和思想库智囊团功能，本质上就要求我们要掌握融合基础理论研究和对策应用研究为一体的功夫，达到并行不悖、齐头并进的效果。理解了这一点，大家感受到的很多困惑，甚至“不理解、难把握”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二是要处理好研究属于“国之大者”的问（选）题与研究个人兴趣性小众问题之间的关系。中国社科院作为社会科学研究和社会公共政策建言的国家队，学术立场是“为人民做学问”，我们对策应用研究的服务对象（成果出口）是各级党和政府直至党中央和国务院（及其部门）。在这个机构里，即使是刚走出校门、入职初期的年轻学者，一旦形成有社会价值的研究成果，都可直达核心决策部门，产生非常大的政策影响。因此，我们这个机构作为一个整体，研究的问（选）题，应该是、甚至必须是属于“国之大者”的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然而，“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学术是个不断积累的过程，选题重要性本身也是动态的，所以我们也不应排斥一些年轻学者从个人的研究兴趣出发，研究一些他们感兴趣但暂时还“并不那么重要的”问题。只要大家是在运用正确的方法研究着现实真问题，不纯粹是在自娱自乐，不论研究问题大小都应该得到一定的支持和鼓励。

三是要正确处理好运用社会科学常用方法和工具与“唯模型化”之间的关系。中国的经济学研究经历了一个较长时期的学习和模仿西方经济学的过程，这是事实；在研究范式和方法工具上受西方经济学影响，“言必称希腊”，“唯模型化”和“滥用模型”的情形成一时之盛，这也是事实。现在，我们在研究方法和工具上倡导对症下药，鼓励“可靠适用”，这是一种纠偏，是纠“唯”和“滥”之偏，纠简单问题复杂化之偏。首先要认识到的是，纠偏是非常必要的，但“纠”偏非“去（模型化）”。人类从猿到人的嬗变，最根本的标志在于人学会了使用和创造工具。使用正确的研究方法和工具是社会科学甚至是一切科学认识、解释和改造世界的良方，正确地使用合适的方法和工具更是一切科学认识、解释和改造世界的善策。因此，现在的纠偏，本质上是要“正确地”使用和使用“正确的”方法和工具，而非简单地排斥基础理论研究、实证研究广泛使用的模型等工具和方法。

另外，无论是基础理论研究还是对策应用研究，数据的科学获得和正确使用都非常关键。运用好现代科技手段收集数据、即时地收集数据，在研究工作中的巨大作用都日益显现。可以说，在整体研究水平普遍提升的时代，掌握和拥有数据已成为科研机构的核心竞争力。农发所的青年学者要珍惜院里批准的“乡村振兴数据库”项目，开发利用好已经收集的数据，并积极投入到新的数据收集工作中去。

四是要正确对待和处理好学术研究与学术批评之间的关系。学术的进步需要学术性批评和建设性意见的共存。当今学术界的整体状况是学术成果井喷式增长与科学严谨的学术批评严重不足并存。同样地，“三农”领域研究也严重存在不少滥用学术影响力和误导政策的所谓学术成果。农发所的青年论坛在点评和讨论环节，直言不讳但积极善意的学术批评格局正在形成，这是件十分可喜的事情。有不少年轻学者反映，点评和讨论中，点评专家和参与讨论的同事善意指出的问题及处置意见，对自己完善好现有研究、开展好新的研究都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学术批评是学术进步的动力！希望学术批评的文化在农发所这个学术共同体里尽快地蔚然成风、更好地发挥作用。

处理好上述四组关系，是我对今年所青年论坛中观察到的一些现象和问题的思考（有些内容过去在其他场合也有讲过）。处理好这四组关系的主体首先是我们青年学者自身，大家要对“做什么”“怎么做”保持清醒；同时处理主体也体现为研究所这个集体，四组关系的实质是包容，作为一个集体，处理好这几组关系，表现为一个研究机构应有的、有利于促进青年人才成长的兼容并蓄的学术文化。

仅以这几个认识权作本次青年论坛的总结。

值得强调的是，这些认识主要是基于我个人的理解，不一定对。讲出来和大家分享，目的是希望引起大家对这些于青年人成长成才具有重大影响的基本问题的重视，促进所内年轻同志更好地成长，为党和人民的学术研究事业，为农发所学科、学术和话语三大体系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

最后，代表所里向为本次论坛成功举办作出重要贡献的所有报告人、评论人、参与人表示感谢！特别是要感谢所青年工作组的全体同志为本次论坛成功举办付出的辛劳！

谢谢！

杜志雄

2021年7月13日晚整理

2021年7月14日下午定稿